節省大家時間，首先說主旨： 包級別的 TCP/UDP 負載均衡和NAT(Network Address Translate)不能並存。 這是什麼意思呢？簡單來說，如果你有動態IP的連接，一個使用私有IP地址的局域網，通過NAT(Network Address Translate)上網，現在覺得速度不夠，想再加一條使到某一Internet主機的速度加倍（現在中國大陸的典型情況），對不起，你就死了這條心吧，這是不可能的。 這裡所說的連接包括 Ethernet，PPPoE,PPPoA，PPP，以及SLIP等等。並且，這是TCP/UDP 協議的內在機制造成的，和軟/硬件無關。任何架構在 TCP/UDP 之上的應用，不論硬件還是軟件，皆不能繞過此限制。 注意，如果你的局域網使用公用IP（public IP）而不需要NAT，則不在此列。 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或者質疑我的結論:），請繼續往下讀。 本文假設 1.你已經閱讀過 Linux Advanced Routing & Traffic Control HOWTO，特別是 4.2 小節的 Routing for multiple uplinks/providers，4.2.1小節Split Access 和4.2.2小節 Load balancing。此文（以下按慣例簡稱lartc）非常清楚的說明了連接級別的TCP/UDP 負載均衡。 ________ +------------+ / +--- NATed ---+ Provider 1 +------- __ IP1 100.0.0.1 / remote host 1 ___/ \__ +------+-------+ +------------+ _/ \_ if1 / / local host 1\ Local network -----+ Linux router Internet \_local host 2/ \__ __/ if2 \___/ +------+-------+ +------------+ IP2 150.0.0.1 \ remote host 2 +--- NATed ---+ Provider 2 +------- +------------+ \________ 上面這幅示意圖即摘自 lartc，官方站點是 http://lartc.org/。為行文方便，列在這裡並做輕微改動，特此說明。 2.為便於理解，以下以常見的Linux 下 ADSL PPPoE 撥號上網為例，但如前所述，討論適用於其它各種情況。用數對(IP address, port)來表示一個連結的端點。假定 Host IP Port local host 1 192.168.0.1 5000 Linux route if1 100.0.0.1 6000 Linux route if2 150.0.0.1 7000 remote host 1 200.0.0.1 80 那麼連接級別和包級別的負載均衡究竟有何不同？ 1、連結級別的負載均衡 Linux 2.4內核支持連結級別的負載均衡。為理解這個問題，這裡首先簡述 Linux 的靜態路由機制。當一部 Linux 主機收到一個需要轉發的IP包時，它首先檢查Cache中是否有相關的路由信息：如果有的話，會直接使用；否則再查找路由表。Cache中一段時間不使用的路由信息會被丟棄。如果設置了 MultiPath 路由，則選擇哪一個路由是隨機的，但隨後的IP包都會走這條路由，直到Cache中的路由信息被丟棄。 比如，當LAN上的主機 local host 1 向 remote host 1 發起一次連結的時候，Linux router 在Cache中找不到有關remote host 1 的路由信息，因此轉去查找路由表，當它發現有一個 MultiPath 路由的時候，會隨機選擇一個路由，比方說 if1，並把此路由加入Cache；下一個從 local hsot 1到 remote host 1 的 IP 包到達時，Linux router 直接在Cache 中找到路由信息然後直接轉發，也就是說，所有目的地為 remote host 1 的 IP 包都會經由 if1 轉發直到 Cache 中相關路由信息失效並被丟棄為止而不會經過if2，即使if2完全空閒也是如此。 因此，和 remote host 1 之間的通信並不會從附加的第二條連接中獲益。其實際效果就是你用 Realplay 看網絡電影時效果沒有改善，當然心理作用除外:) 如果與此同時 local host 1 有發起一條到 remote host 2 的連接，則有可能這一次會使用 if2。其實際效果就是你用 Realplay 看網絡電影時用 flashget開8個並發線程到一個FTP站下載一個 600M Redhat ISO 文件，兩者不會互相影響。 那麼，下載 ISO 文件的同時 localhost 2 發起一條到 remote host 2 的連接，會出現怎樣的情況？是簡單地走if1？又或別有蹊徑？請讀者思考。 2、包級別的負載均衡 現實中這種一邊忙一邊無所事事的情況在所多有，毋庸贅述:)。那麼如何改善呢？很自然的想到，我們可以把同一條TCP/IP連接中的IP包同時從兩條上行連接中發出，左右開弓，不就可以了嗎？實際上，我們在 PPP Multilink 就是這麼干的，不過現在沒有服務器的支持，要靠自己。這是Internet，因此已經有人想到這一點並且編寫了內核補丁供下載，請搜索 equalize_2.4.18.patch。 需要特別提醒你的是，請確保該補丁的日期是 Fri Mar 22 2002，而不是有問題的 Thu Mar 21 2002 版本。另外，根據我的經驗，這個 patch 也可以用於 2.4.19 內核。 重新編譯了內核以後，你可以使用 equalize 關鍵字了。如果你的 LAN 使用公有 IP 地址，那麼恭喜你，你現在可以在雙倍速度下用 Realplay 看網絡電影了。但是正所謂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，如果你使用的是私有 IP 地址配合以NAT上網，讓我們來看看當 local host 1 對 remote host 1 發起一次連結時會發生什麼。 local host 1 第一次從（192.168.0.1，5000）向 remote host 1 (200.0.0.1, 80) 發起一條連接，現在第一個 IP 包 （SYN 包）已經到達 Linux router。既然是第一次，Cache 中當然沒有有關路由信息，Linux router 查找路由表，發現帶 equalize 標記的 MultiPath 路由，因此隨機決定如何轉發此IP 包 -- 好，這次茫茫中命裡注定從 if2 走:) 並且雁過留聲，在 Cache 中添加一條到 remote host 1 的路由信息-- 既然 local host 1 的 IP 是私有的，NAT 起作用，轉換源地址為 (150.0.0.1,7000)後發出，沒問題，remote host 1 收到並向 (150.0.0.1,7000) 發回SYN+ACK 包表示接受連結。Linux router if2 收到返回的 SYN+ACK 包，早有准備，NAT 再次轉換目的地址為 (192.168.0.1, 5000)。 第一回合。到目前為止一切 OK。 緊接著 local host 1 (192.168.0.1, 5000) 按規矩再向 (200.0.0.1, 80) 發送 ACK 包表示確認。此 ACK 包又來到Linux router 這個岔路口，它將走向何方呢？既然設定了 equalize，Linux 不會根據先前生成的路由表 Cache 中的記錄（就是由 SYN 包生成的）來決定走法，相反，它從 Cache 中刪除該記錄，然後重新查找路由表。這導致又一次重新選擇路由，可能是 if1，也可能是 if2。 如果又是 if2，很好，remote host 1 收到，握手完成，連接建立。 若是 if1，又當如何呢？很不幸，if1 將該包源地址經 NAT 轉換為 (100.0.0.1,6000)，然後丟上 Internet，一路平安到達 remote host 1。remote host 1 正在苦等從 if2 (也就是 150.0.0.1,7000) 來的 ACK 包，沒想卻收到一個從(100.0.0.1,6000) 來的 ACK 包，它作何打算呢？難道說，反正是 ACK 包，馬馬虎虎將就著用用嗎？很明顯，這不是個好主意。其次，即便意欲如此，remote host 1 如何判斷這個 ACK 包和哪一個 SYN 包關聯呢？因此， 唯一合理的措施就是：忽略它，當沒看見好了。 丟棄此來路不明的 ACK 包後，remote host 1 繼續等待中......結果可想而知：不能同步，連結建立失敗。這裡 TCP/IP 的重傳機制並不能解決問題，remote host 1 並不認為這是一個正常的 TCP 包，雖然它是一個正常的 IP 包。 剛才提到如果走的是 if2，非常幸運，連接可以建立。同樣，以後 remote host 1 會收到所有數據包，不論是從 if1還是 if2 來的，只是從 if1 來的 TCP 包一概按例辦理，全部丟棄。好在local host 1 會重傳這些被丟棄的包，總有機會走到 if2 而被收到，因此連結還可以勉強維持，只是比較慢而已；當然，在某種極端情況下，也可能中途斷掉。 所以，equalize 負載均衡和 NAT 在一起工作，可能會導致建立連結失敗或者較緩慢的連結。換句話說，1+1 < 1。 最後有一個好消息，不是大好，是小好：ICMP 協議在此種情況下可以工作,也許你可以試著用它干點什麼。當然這也意味著一個使用動態IP對你發動 ICMP 攻擊的黑客有雙倍的可用帶寬:) 注1：2.4內核中 MultiPath 設定的具體的位置在 Networking options -> TCP/IP networking -> IP: advanced router -> IP: equal cost multipath，.config 文件中的對應行為 CONFIG_IP_ROUTE_MULTIPATH 注2：iproute2 的手冊明確指出，僅當內核打過補丁的情況下 equalize 關鍵字才能工作，原文"equalize only works if the kernel is patched." iproute2-ss010824, p26. 注3：本文所說的隨機並不是真正意義的隨機，但我們假定考察真正隨機的情況。 注4：對於如何處理所謂"來路不明的 ACK 包"，可能是實現相關的，還請了解的朋友說一說。 附錄A 關於 lartc 中 split access 和 load-balancing 設置的一點說明： 在 load-balancing 小節中提到"如果你已經如前所述設置了 split access 的話 load-balancing 真的不是太難"。而在 split access 小節中就給出了一堆命令，T1 T2 P1 P2 IF1 IF2 什麼的。很多人不明白這些命令到底有何作用。其實這些命令是說，到 P1_NET 去的走 if1，到 P2_NET 去的走 if2，大家各行其道。那麼，我到 P1_NET 去的走if2，到 P2_NET 去的走 if1，可不可以呢？理論上也是可以的，但是這裡有個問題。如果 P1_NET 和 P2_NET 分屬兩家不同的 ISP，則從 if2 到 P1_NET 就要走遠路經過交換中心，而這可能會造成瓶頸。 至於從 P1_NET 和 P2_NET 回來的包，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控制范圍，只能等它到 IF1或 IF2。如果出於某種原因路由不正常，沒有收到回音，那我們能做的也只是承認失敗而已。 因此這段命令想要防止捨近求遠，如此而已。 另外這段命令似乎有點問題。我已經在lartc郵件列表中請求幫助了，希望能盡快有一個滿意的答復。 在搞清楚這一點後，如果讀者的 P1_NET 和 P2_NET 和我一樣其實是同一家 ISP 的網絡，這段准備功夫是完全可以省去的。 意見和建議 大家認為有不正確、不妥當、不清楚的地方，請百忙中不吝賜教，以便改進。謝謝。 email : [email protected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