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2年1月24日,新大都飯店的Xteam公司新聞發布會上,一向低調的總經理任一慷慨激昂地告訴大家,早在2001年12月11日,Xteam公司已經在香港創業板成功上市了。
在國內IT普遍不景氣,Linux公司更是為生存而苦苦掙扎的時候,這個50人左右規模的公司卻逆風飛揚,登陸香港創業板,制造了一個新的IT神話。
在這個姗姗來遲的新聞發布會上,與會者除了知道“Xteam已經上市”的消息。對Xteam股票發行價格、股票的發行數量、2001年營業額及利潤、公司員工獲得的期股權甚至股票代碼等等問題,任一等公司高管皆顧左右而言他,沒有一個明確的答復。悄悄上市的TEAM公司,表現得極其神秘。
大起大落,看不懂的“簡單公司”(小標題)
Xteam是一個背景相對簡單的公司,公司最初的創業者是任一、楊峰和張勇。
在98年熱炒Linux的時候,任一、張勇們可以說是出盡了風頭,他們對外宣稱自己是國內“最具活力的Linux團隊”,並拿到一筆300萬美金風險投資,並在1999年3月創辦了Xteam。作為國內第一家專業化的Linux廠商,Xteam創造了Linux的多個 “第一”:中文Linux在中國的首次成功應用;全球第一套完整的中文Linux發行版;第一套智能化圖形安裝界面的Linux產品;業界第一個e用的Linux Server等等。可以說在Linux炒作最風光的那兩年,Xteam算得上是市場上最引人注目的一個。
不過自從2000年底,Xteam在Nasdaq上市失敗後, Xteam基本上停止了市場推廣活動。在各種Linux展會上難覓他們的蹤影,公司人員的變更也非常頻繁,業界同行在談起Xteam時,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“不知道Xteam在忙些什麼”。
就在大家認為Xteam要從業界淡出時,Xteam卻耍了個平地飛升,成為國內首家在香港創業板成功上市的Linux公司。
Xteam公司在短短三年的時間裡,從創立中國第一個 Linux 商業品牌,到確定 公司在Linux的發展方向,最後到香港創業板成功上市。可以說每年一個新起點的Xteam公司,給了消費者和投資者對Linux發展前景的信心的同時,消費者和投資者又對Xteam公司的超常規發展的業績感到困惑。從市場注意力的焦點到沉默是金 ,再到突然上市,大起大落的Xteam是確實讓人看不懂。
“贏利”之後突然降薪(小標題)
2001年3月,正在公司上班的Xteam的所有員工,突然被告之其薪水將統一降低20%。
當時,筆者曾多次與Xteam聯系采訪均被婉拒,並且筆者每次都被告之“Xteam已經贏利”,但Xteam公司對贏利的具體業務、贏利數額和公司的發展狀況都拒絕回答。更不禁讓人感慨:既然贏利,又怎麼會縮緊銀根?
據了解,關於此次突然性的降薪,公司給員工的理由是市場低迷、公司財務狀況艱難。
Xteam的這個答復令筆者既驚奇又懷疑,因為現階段國內Linux產業整體發展步伐緩慢,還沒有成熟的商業模式。Linux的生存和成長的煩惱不斷的情況下,Xteam依靠什麼成為一個業務模式成熟並且“贏利”的Linux行業神話?而且既然公司已經贏利了,為何薪水並不高於行業普遍水平的員工工薪突然“縮水”?
這一切激起了筆者的強烈的好奇心,因為筆者在采訪Xteam的過程中,了解到的情況表明,Xteam在2000底上市Nasdaq失敗之後,公司的領導層開始專注於資本運作,研發和銷售工作都不再是重點,甚至被冷落。而業界的普遍是,早期的Xteam為什麼總能在市場上引起別人的關注,原因就是其在技術方面有相當的獨到之處,甚至在某些領域可以說是引領業界。但是Xteam這麼一折騰,無疑是自毀根基。據了解,如今的Xteam早已不再有這些優勢,更重要的是,由於公司重點的轉移,大量技術研發和市場銷售人才出現不可避免的流失,有相當一部分流入競爭對手,讓Xteam的競爭力大打折扣。
一個早期投身Xteam的老員工談及此事時深有感觸,“當年也是因為對Linux事業傾注了巨大熱情而進入這個公司的,可是從2000年後半年開始,自己在公司幾乎無所事事。既沒有安排明確的工作任務,也沒有得到公司領導層對業務方向的說明”這位員工最後選擇了離開,並且,“在這種形勢下,即使自己不走,最終也會被公司開掉的”。
為了上市而裁員,因為上市而三緘其口(小標題)
筆者還了解到一個情況, Xteam公司一開始將上市時間設計在2001年10月份,但是從下半年開始,Xteam開始頻繁辭退員工,其中不少是簽了正式勞動合同的老員工,甚至曾經因為此事訴諸法律。
到了上市的今天,Xteam除了幾個創業者之外,員工很少有工作時間超過一年的。不知道那些被迫離開了Xteam的員工聽到公司上市的消息會有什麼感受,自己曾為之傾注了熱情和精力的公司上市了,最終不只是期股權成了泡影,而且連工作也丟了。
據稱,公司高層曾允諾拿出1600萬期股權給員工的,可是到目前為止,這個許諾還沒有執行。
在新聞發布會上,面對記者的提問,任一玩了個“太極推手”,告訴大家這個事情是一定要做的,但是怎麼做?數額是多少?什麼樣的員工能拿到期股權?這些問題都被回避,最重要的理由就是“我們已經上市了,不方便說話”。
在上市之前,Xteam可以宣布自己盈利,可以說一套漂亮的公關辭令,想怎麼說就怎麼說,反正沒人管;上市後的Xteam則找到了“公眾公司”這個擋箭牌,可以什麼都不說,同時回避記者的采訪,只發一些自己需要發的消息。
“反正公司是在香港上市,Xteam在香港的事情內地不清楚,在北京的事情香港又不知道……”一個准備了很多問題,但沒有得到一個滿意答案的記者幽幽地說出了這番話。
如此頻繁的走馬換將,Xteam何時才能擁有一個穩定的團隊,去應對公司上市後的業務擴張以及保持業務的延續性?為了不使期股權分流,Xteam領導層卻選擇了一種特殊的手段,可是,人才流失後的如何成長、如何給股民一個交代?一個十分了解Xteam的業內人士直言不諱:Xteam玩資本運作算是成功了,竟然上了香港創業板,如今擺在他們面前的有兩條路,一是用圈到的錢買技術、買人才,重新開始,要麼就是繼續玩資本。
可是,在目前的國內Linux贏利低迷的狀況下,重新開始談何容易?Linux的圈子就這麼大,無論是技術還是銷售,真正懂行的就那些人。當年被迫離開的員工肯定不會再回來,其他的人又有誰願意去這樣一個公司呢?
一個成功登陸香港二板的國內小公司,自然會格外引人注目。我們在為之欣喜的時候,同樣也關注其如何能健康成長,就以上這些事情和公司的具體業務發展方向等問題,筆者給Xteam發了一個問題並不尖銳的采訪提綱,考慮到公司老總都很忙,就請他們做個簡單的Mail答復。可是Xteam在滿口答應之後,卻一拖再拖,說任一先生“很忙”、然後“生病”了、然後又是“行程排滿”,經過兩個星期之後,最終答復是沒有回答。